第(1/3)页 碗里的臊子面没什么卖相,蔬菜丁只有白萝卜、胡萝卜、土豆三种。 臊子里没有肉,只有一些像是豆腐却又颇有韧性的淡灰色碎块。 夹起一块淡灰色碎块,李春明送入口中,细细咀嚼半晌后咽下,才冲李启文问:“这是面筋?” “对。” 李启文点了点头。 李春明沉默了。 他又夹起一块面筋,送入口中,细细咀嚼着,拿在手中的筷子,微微颤动。 李启文也没再开口,而是用一根根大头针插入了老陈醋玻璃瓶的封口木塞里,然后一点点的拧动。 嘭! 木塞被拔出,一股浓郁的醋香随之弥漫开来。 “这是奶奶留下来的醋。” 李启文拿过了一个小碗,倾斜瓶口,一股像是止咳糖浆一般粘稠的黑色膏体,就缓缓落入了碗中。 他又拿过一瓶十年陈的陈醋,兑进了碗里,端起碗来,轻轻晃动。 这种年份的老陈醋,是不能直接吃的。 就像老酒需要兑着新酒喝一样,老醋也需要兑着新醋,才能品尝到它最极致的美味。 晃动的过程,是在摇匀,也是在醒发。 等到碗中的醋汁完全混合在一起,李春明已经把碗里的面都吃完了,只剩下了臊子汤。 把醋碗放在李春明面前,李启文示意:“你加点醋尝尝吧。” 看着醋碗,李春明却没有去拿,而是缓缓开口:“我小的时候,家里穷,吃不起肉,你奶奶就用这种洗出来的面筋当肉来炒臊子,做臊子面给我吃。 后来生活慢慢好了,家里也不缺肉吃了,你奶奶做臊子面,每次都放好多肉。 我那时候总觉得,臊子面还得是肉臊子吃着香。 肉多好吃啊?怎么也比这种面筋好吃得多。 但这两年,我突然就馋这种面臊子做的臊子面了。 你妈做面的手艺,是跟你奶奶学的,我就让你妈做这种面臊子。 但你妈再咋做,都做不出这种味道来……” 说到这里,他才看向李启文,语气复杂的问:“你是从哪学会这种做法的?” “是奶奶教给我的。” 李启文没有隐瞒,老老实实的回答。 李春明张了张口,下意识的就想质疑。 可口中熟悉的味道,却让他怎么也说不出质疑的话来。 第(1/3)页